人常说:当你不知不觉开始回忆往事时,说明你的心已经开始变老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会猛然不经意的想起那个暴躁得谁碰他一下,就会点燃他心中发泄不完的怒火的男孩;那个对成长惶恐不安却又想快点长大去改变现状的男生;那个已结婚生子,被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来气的男人.....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那些不经意间对过往的回眸,换来的也许是忍俊不禁值得玩味的一笑、也许是想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的冲动,但更多的,我想是对曾经一度漫不经心的一种自赎。当下,我们用力的活着,是在补课、亦是在还债,补上曾经因漫不经心所错过的美好、还上那些因无知所遗失的珍贵。
生命的书页,年轻的时候我们一目十行囫囵吞枣,因为总自认为后面还有更精彩的;中年的时候,我们一字一句细细品味,因为知道已错过的章节太多;年老的时候每翻去一页都意犹未尽、犹豫再三,因为已悟出这是留住生命最佳的方式。我常想,这些不同,是相互依存、由表及里,又相互反作用力的,不然,失去就不会换来珍惜、年轻就不会迎来成熟,现在的全力以赴就凸显不出曾经怠慢的无知。
某个月明星稀的夏夜,男孩偷偷穿出父亲的皮鞋、女孩借抹了妈妈的口红,不顾蚊虫的叮咬,说尽了这个世界上自认为最甜蜜的情话,不禁打心底感谢高中语文老师的倾囊相授;去到大学,一切新鲜,瞬间忘记了离愁别绪的泪珠和点滴的成长经历,仿佛现在是凭空而来,对将来一无所知却还不住埋汰曾经对生活的一知半解;工作、结婚、生子,慢慢接受着自己不再青春的实事,默许了自己在回忆里搜肠刮肚的翻找着,用来证明曾经的曾经。
我们都曾有过面对失去时的不知所措、拥抱时没有倾尽全力的遗憾;我们都曾有过面对残酷时的无力抗争、逃避到无法逃避时的悲壮;我们都曾有过面对想得却得不到时的假装满不在乎、却暗自神伤不知该去责怪谁的疑惑;我们都曾有过奋力争取却一无所获的感叹;我们都曾有过就此放弃、大不了无欲则刚的懈怠;我们都曾有过仿佛不曾经历却客观发生过的错觉;我们都曾有过祈求上苍的怜悯以赐予自己更多时的卑微;我们都曾有过企图改变整个世界的狂傲却在遇挫时否定前半生的落寞;我们都曾接受过生命的偶然馈赠、也都曾咒骂过世界的不公.....
成长是一件既令人惊喜又让人痛苦的事情,惊在能够不断去做更多曾经想做而做不成的事、得到曾经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苦在不断发现曾经梦寐以求想做的事、想要的东西,当成为既定事实时的索然无味和时过境迁。成熟则是有了诸上这些,成长后才会明白的,那份释怀和泰然处之。
也许对于曾经那个年纪而言,我们错过的、失去的,不得不说是一件好事、亦或是另一个层次的得到;我们常以回忆的方式去救赎曾经所有的一切,赎的其实是我们正在经历和将要老去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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