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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好的情话不是“我爱你”或者是“我想和你在一起”,而是那句,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子。
这话是小希说给我听的,在她脱单后的第二天。正在剥板栗的我,不知怎地停了下来,空留板栗在手心,和汗混在一起。
“真羡慕你”,后来的日子里,我经常会说这句话。因为她老在我面前说陈子杰对她的好。
我算了算时间,她俩在一起的第88天,小希被分手了。88,大吉大利的数字。
“沫沫,我分手了。”正在剥板栗的我,停了下来,呆望了她十秒,直到看到她憋不住流下来的眼泪以及拧在一把的眉头,我信了。
还没咽下去的板栗铺满在我的嘴里,我索性一口干吞了下去。
“沫沫,他和我分手了。”她生怕我没听清,一边用手背擦眼泪,一边又说着。在这之前,她已经在宿舍门口哭了两个小时,一边打电话一边哭。
白炽灯光照我俩身上,白得刺眼。我上去抱着她,拍她的背,嘴里还念叨着,“小希,没事儿,咱能遇见更好的。”
她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把头死死放在我的肩膀上。我话一落,她哭得更凶,如同被人打开了泪腺,眼泪哗哗哗地流,“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求求他能不能不要走,他说不行,他还忘不了前女友。”这么二十二个字,是小希含着眼泪硬拼凑在一起的。
忘不了前女友,怕耽误小希,给不了小希想要的。这些分手的理由,一个个摆在我面前。
我瞬间长大了般,冷哼一声,分手就分手,找什么破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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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子。
单凭这句话,陈子杰就把小希撩到手了。小希说,二十年了,从没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这一次,她真的心动了。
和陈子杰认识了半年,关系暧昧了半年。明明小希也对陈子杰有感觉,但就是不肯捅破那层纸,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往前走一步,对方对后退九十九步。
认识的第三个月,陈子杰也喜欢上了小希。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一点都没错。他熬夜写策划,小希就熬夜看剧,只为了能在他写完之后,立马给他一句晚安。他写文案,小希推了所有的事情去到图书馆做文案,只为了让他轻松一些。
小希把青春里那些暗恋的小事儿全做了,就想着陈子杰能回头看她一眼。哪怕半眼也行。
陈子杰,大三工科类学长,学习上的矮子,社交上的巨人。整个大学,他都在忙着赚钱。和小希认识,完全是因为小希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条关于水卡的消息,结果第二天,他就私信小希:我这水卡便宜,你要不要买。
顺理成章的,两人互加了微信。
喜欢都是有感觉的,有些人知道了装作不知道,有些人知道了就知道了。陈子杰属于第二种。或许是也喜欢小希,或许是孤独,或许是其他原因,第三个月的某一天,他跟小希表白了。
那天阳光正好,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夏日的阳光如水般音符灿烂地流动,把小希炽热的心紧紧包裹在一起。
小希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句话,“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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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和陈子杰在一起了。
用她的话来说,她和一个优秀的男生在一起了。
陈子杰社交广,能力也强。小希总是卑微地抬头看他。心里默默想着,一定要长成很好的样子,这样才能很好地和陈子杰站在一起。
两人第一次出去约会,回学校时碰见了陈子杰的朋友。
“陈子杰,这谁呀”朋友一脸坏笑。
小希有点忐忑不安,自己不过是大二一个不起眼的小透明,没才华,相貌也就一般般,陈子杰大概不会说自己是女朋友吧。
路灯下,小希低下头,两只手合在一起像是在祈祷什么。她不敢看朋友,更不敢看陈子杰,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在期待些什么。
“这个啊,小希,我女朋友。”陈子杰一把揽过小希的腰,笑嘻嘻地介绍。
小希有点懵,应该说是幸福。她佯装淡定地抬头看了看陈子杰,又看了看朋友,“你好。”
“你小子,可以啊”,朋友飘过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小希倒是泯着嘴笑了笑。
如释重负般,小希呼了呼气。
抬头时,陈子杰正一脸宠溺,深情的眼眸里,好像有小希的影子。
小希被折服了,她从没想过,面前高高帅帅的陈子杰,竟然是自己的男朋友。灰姑娘的故事浮现在了脑海,她心底开出了花。
“以后,大大方方的,你就是我女朋友”,说完,陈子杰凑上来亲了亲小希。
第一次恋爱的小希紧张得不知所措,只得像个机器般,不停地点头。
小希告诉我,那时候她不羡慕世界上所有的人,就连经过的情侣她都不会多看一眼,因为有陈子杰在身边。
陈子杰没给她买过玫瑰花,没给她送过口红,没带她去过高级餐厅,虽然,也没有给她去挤得要命的包子店买过豆浆油条。可是,那个眼神,就足够了。
毕竟,她是陈子杰见过最好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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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羡慕起了别人的爱情。
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陈子杰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了。可她不愿意承认,她怕话说出来,就成了现实了。
只知道,陈子杰再没有秒回过她的消息。宁愿群聊,也不愿意回一个“嗯”;宁愿和朋友在外面通宵打游戏,也不愿陪小希去吃饭。
感情里,所谓的一见钟情、一心一意、一如既往、一生一世,最后都变成了一厢情愿。
或许小希知道,或许小希不知道。
在陈子杰没有回消息的第五天,小希终于忍不住了,跑来问我。
“他是不是不爱我了?”小希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他有说过爱你吗?”我回。
可其实,这年头,哪有什么爱。爱太泛滥了,太虚假了,还不如喜欢来得纯粹干净。
“有啊,他说他很爱很爱很爱我,真的”,小希嘟着嘴,清澈的眼神里,我仿佛看见了陈子杰的身影,高高的,帅帅的,可是很模糊,好像在渐行渐远。
对吧,陈子杰真的说过爱小希。不是喜欢,是爱。
“可能他在忙吧,别想太多”,我心里很清楚,当一个人宁愿通宵看剧也不愿意回你消息的时候,或许真的没那么喜欢你了。
“我想也是,算了算了,不想了”,小希这样安慰自己。
是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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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都要看着手机,生怕错过陈子杰消息和电话的小希,终于忍不住了,她去机械楼找陈子杰。
画了精致的妆,穿上好看的衣服。女为悦己者容,小希是真的喜欢陈子杰。
她翘了一天的课,在机械楼跑了一天,硬是没见到陈子杰。后来见到了陈子杰朋友,他说在宿舍忙着呢。
小希点点头,那你帮我照顾他一下,下次请你吃饭。
回宿舍的时候下了倾盆大雨,嗒嗒打在小希脸上和身上,没带伞的她无处藏身,头发湿了,妆花了,鞋子里的水可以养鱼。
她慢慢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哭。
“他那么忙,我干嘛还要打扰他呢?”
“他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我应该帮他减轻负担的,怎么我就知道怪他不陪我?”
“我真是太烦人了。”
说着,还给自己扇了一巴掌。
旁边的男同学撑着伞,死死地搂着旁边的女同学,生怕她淋湿一点点。前面没带伞的情侣,男生脱下衣服给女生挡着头,“别感冒了”。
而小希,一个人默默走回了宿舍。
她只懂一味地付出,对别人好。可她不知道,如果付出和得到不能平衡,那样会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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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分手了。
第88天,一个很好的日子。
“很抱歉,我真的忘不了我前女友”,陈子杰拿出自己和前女友的聊天记录,还有留言截图。
一张一张,全是爱意。
真的,爱不爱一个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陈子杰从没给自己留言过,从没给自己说过好听的话,从没把自己送到宿舍过。
怎么就自以为陈子杰爱自己了呢?因为那句话吗,还是那一个眼神?
“我一直没有忘掉她,对不起你,不想再耽误你了”,陈子杰接着说。
已经好久好久,陈子杰没有跟自己说这样的话了。刚开始那会,陈子杰还会叫自己亲爱的。
“你值得更好的,找个好一点的人吧”,陈子杰一连发来了很多的消息,说的全是自己和前女友的往事。
小希抹了抹眼泪,“没关系,没关系的啊,我可以在这等你的”。
喜欢是放肆,但爱是克制。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这些应该是形容小希最好的话。
“别,分手吧”,单单四个字,把小希拒在了千里之外。小希发了好长好长的信息,都没有收到回复。
她分手了。
那些过去的拥有的美好的忘不掉的回忆,都吹散在了风里,飘去了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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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掉一个人真的没那么容易。
输入法都没忘,自己怎么能忘呢。输入法就算忘了,回忆还烂在心底里。
小希太苦了,还没好好恋爱,就要去享受失恋的滋味。
她每天都会问我,“我不是他见过最好的女孩子吗?不行的,他肯定是骗我的。”
或许,一个人并没有那么难忘记。就算难忘记,也要不辞辛苦地假装忘记,怨天尤人,停在原地,痛苦的永远是自己。
你往前走一步,至少在走。如果你停在原地,那就只能留在这里。
就比如,陈子杰恋爱了。在分手后的第七天。
陈子杰的朋友告诉自己的,还发了女生的照片。比自己好看一点,瘦一点,眼睛大一点,鼻梁挺一点,头发长一点,其他真没什么。
可是光这些,就把小希打击得体无完肤。
她默默点开陈子杰的空间,里面有很多秀恩爱的截图,照片。
真的,喜不喜欢一个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不应该的啊。
“他怎么能和别人恋爱呢?”
“……”
“他还说过会带我去好多地方旅游的,去西藏,去北京,去凤凰,去我喜欢的地方。”
“……”
“他不是说我是他见过最好的女孩子吗?”
“……”
对啊,不是说这是自己见过,最好的女孩子吗。
太虚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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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希一个人哭得死去活来的某个夜晚,她发消息给我,“你骂我吧,你打我吧,我真的不想这么痛苦了。”
我想了想,都是人生要走的路,走错了没关系,下一次别再走错就好了,何必骂。
毕竟,那个夜晚的眼神一定是真的,给过的拥抱是真的,说过的关心的话也是真的。
那么别的,就不要再强求了吧。
小希是后来才明白这些的,她说她花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可以不再那么难受得打开陈子杰的朋友圈了。
是不再那么难受,而不是不难受。
因为,输入法都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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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一点都不祝陈子杰过得幸福。
也不祝他和别人幸福。